少年何惧岁月长,彼方尚有荣光在

胡芊羽 苏州湾外国语学校


18岁的那个夏天是不会再回来了,但是18岁的那个梦想却延续到了今天。年少的梦,有些幸运的实现了,有些则被遗落在风中。而什么时候有过怎样的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曾经为了这个梦如此热烈地奋斗过。
吾辈青年,有少年心,行少年事。
——题记

跨越山河,追风赶月
独自一人登上凌晨的班机,舷窗外一片沉寂。当起落架缓缓放下,我踏上了云南的这片土地。横跨祖国东西两千六百余公里,抵达大理时已是正午。坐上前往村小的大巴车,从人声鼎沸的洱海景区到人迹罕至的边陲小镇。这是我参与阿思丹支教的第三年:如果说第一年选择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是一时兴起,第二年前往四川雅安是对支教生活的流连忘返,那么很庆幸,直到今年我的热情仍未散去。云南之行是我“蓄谋已久”的,用支教的步伐去丈量祖国西南部“云贵川”三省,将会是我青春中最闪耀的篇章。

破晓黎明,用爱发电
支教的第一天,我在狂风暴雨里醒来,灵魂还在昨天飞机外的山清水秀和大巴三个多小时的不止不休。与队友们一起备课的时候,脑海中一直在想,我们的到来对于孩子们会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们见了第一面。这是一所被群山包裹的希望小学,陌生的我们面面相觑,于是,“破冰环节”成为了我们必不可缺的第一节课。团队中的一位志愿者老师吹奏着长笛,孩子们在音乐中击鼓传花,渐渐的,快乐和欢笑充斥着我们的世界。
默默退到讲台下,我凝神看着班里的孩子以及讲台上的志愿者们。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身份在不经意间早已转变,从课堂的演讲者到指导者。恍惚间,回想到自己的两年前,那是我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站上三尺讲台,现如今才发现这一词的分量。原来四十五分钟一节课的背后是反复打磨与试讲的课件;原来蹲下身与他们对视时会看见孩子眼里的东南西北。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美丽小镇,我居然有幸参与他们最童真的时光。
所以说支教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我用自己的三年盛夏回答:现在选择支教,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大山深处不再需要支教,每一个孩子都能拥有平等接触素质教育的权利。我们带来的爱能让山川变平地。越来越发现,在每年支教这短短的相处时间里,本以为我是带着使命而来,却没想到我也变成了被爱包裹的小孩。
所以支教的意义是感受爱吗?我想,是遇见爱,守护爱,创造延续的爱。
一天的忙碌结束后,我看着窗外的盛夏,思考小朋友眼中的在意。他们总用清澈的眸子望着我,用纯真的笑容拥抱我。或许,每一个生命本来就应该充满光和热。我们的人生如同最绚烂的烟火,它的每一刻都绽放着动人的光芒。对于大理白族自治州洱源县凤羽镇的孩子们来说,诞生在这片土地似乎是“不公平”的:与杨校长课下聊天时,他颇为自嘲的对我道,“素质教育”,只是他在宣传大会上听到的一个模糊词汇。而正是我们的到来,让这个词汇变为了扎染课上五彩斑斓的手绢、音乐课时的团体手指舞和小朋友们具象化的笑脸。孩子们的眼睛很大,我在上课时甚至能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课件上的大段文字;可他们的眼睛也很小,装不下对知识的渴望,就那样赤裸裸的流露出来,也正是这样,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桂珍与铁柱们带来丰富多彩的课堂。

万物失语,以诗为言
漫天瑰丽渲染到山的那头。常说诗中风景美如画,而我却觉得凤羽镇远胜诗一筹。在与团队中其他志愿者的讨论下,最终决定带来一节《诗的启蒙》。学习新知识的本质是模仿,所以在课件中添加了《飞鸟集》的诗歌范例;创作需要建立在丰富的观察力与想象力之上,我们带着孩子穿梭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起先我也曾担心小朋友们不会写诗,对一年级的孩子来说觉得诗离他们好远,但事实狠狠打了我的脸:
望着被雨水惊扰而离开的燕子,他们说,“心事变成小鸟,把不开心带走了”;操场边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姹紫嫣红,他们说,“我坚信,花朵开放的时候有声音”;校门口的池塘有绿叶点缀,他们说,“夏天来了吗?请去问荷叶和青蛙”。原来孩子们眼中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他们是精灵,可以看到大自然的生机。此时此刻,写诗不需要繁文缛节,小朋友们写下的每一句文字,都是诗。

阅尽千帆,为梦启航
他们的未来如星辰大海般璀璨,本就不必踌躇于过去的半亩方塘。千百年前的凤羽镇作为茶马古道上的必经之路曾如日中天亦曾凄怆荒凉;但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与未来,这群孩子们作为祖国的未来定能让这片土地更加繁荣富强。
支教生活一半风尘仆仆,一半灿若繁星。也许极尽琐碎,却盛满美好温暖。三年支教体验是我送给自己独一无二的毕业礼物:孩子们见证了我的成长,而我也看着阿思丹志愿者队伍的不断壮大。
或许少年本该如此,你我青春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