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遗忘的地方
王子瑄——上海市世界外国语中学
山壁尖锐树荫成林,西双版纳勐腊县内是一番绿意葱茏的景象。进溶洞,光线辉映下几排钟乳石锋利如刃地垂直于地面,很美。
我还记得那一处暗洞,寂寥无声的在黯淡无光中驻留的一分钟。当嬉闹声全然淡去,灯光尽数熄灭,留下的只是无限而无法触及的空间。仿佛所有事物都可以近在眼前,所有生灵亦可以远于尘嚣。犹若宇宙第一批恒星亮起之前,混沌无序又单调乏味的那几万万年,多么漫长。我恍然明白为何洞穴生物要退化着生长,为何要脱去体色,变得均匀和透明,为何要放弃视力和速度,变得敏感而迷茫。在这一方暗色的地界,伸手不见五指,不需要视线来指引方向,不需要隐藏来躲避伤害,只有最大限度的放大身体的感受器官才是最重要的生存力。不过几十秒的无光,我就能感到寂寥,它们却在此停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唯一相伴的,不过尔尔水声,也只是尔尔水声。
一切活物皆在适应中生存,世世代代到来又离开,年年月月慌张变安然,洞外依旧下雨,云雾围绕山川,有些生命一生孤寂不明白情感,有些生命一生奔波却遗忘了停下看看。或许大自然并不喜欢整齐划一,不喜欢单调纯粹,因而,它造化的乃是万物汇集、万象共存的生态。所以,世事有道,自然生态中如此,其它万物亦然。
藏不住的星星
——中科院植物园夜游的星空
天黑了,
地抹上一层暗色。
我瞭望着挟裹着我的庞然的天际,
那群亘古的星,还在不断地远离。
这漫漫长空里,总有一天,
回音会告诉我们,人类并非独行。
塘中静水,耳边虫鸣,能明白吗?
那种你似乎一个人但又不孤单的安宁。
宇宙太大,大到不必用力,也不用刻意,
寿数太长,近乎就要忘去时间的模样。
云的痕迹还在那里,灰灰的,
似一层薄薄的纱。
我知道不出几时,风一吹,沙子一埋,
所有痕迹就会弥离散开。
一切轻薄的,就像从没发生过。
轻轻地朝深处走,萤火在我眼前点起,灭去,
惨淡的月光敷在石路上,却并不怎么明晃。
几万光年的距离,一批邃古的星。
就这样看着它,都要忘了我还站在大地上。
简单是美的前提,
静澈的白,黯彻的黛,
澄莹的青,晦涩的蓝。
单色的天,弧形的月,
几皿悬缀的辰晖,已胜过世界半数风采。
生涩的轻风,浅淡地拂散。
那晚夜色,使走在园里的小小人影都沉宁。
晚间的光刚好,抹去土壤污浊的色调。
一人走在一方,澄白的月,敷着在前路上。
那晚的夜正好,一颗星星还在闪耀。
一样的,那种你似乎一个人但又不孤单的安宁。